悠悠小巷

悠悠小巷

邓子仪

时间分割成碎片，流光在碎片的深处游走。又是黄昏，漫步在长长的小巷里，此刻阳光眷恋人间的美好而不愿离去，只是因为那个人，在巷口深处，那记忆中抹不去的美。

那是一个老妇人，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，手中摇着一把有些微黄的蒲扇，大大的衣袖掩盖不住她瘦弱的身体。她坐在小巷口，任风吹起她的衣襟，吹起她额前花白的头发。她与人说话时，喜欢咧开嘴巴笑，那整齐的假牙便会露出来，与她那树皮似的锅巴脸极不相衬。冰凉的夜与红薯烤炉悠悠吐出的白雾交缠在一起，总感觉时光是那么的静好。

老妇人的生意淡淡的，路人行色匆匆，很少有人停下脚步，只不过有时会有几个学生来光顾下她的生意。望着他们，老妇人那黝黑的脸上总会泛起笑容，橘黄色的路灯填平了那满脸的沟壑，也柔和了分明的棱角。

“吱呀……吱呀……”，一辆掉了漆的微微向左歪斜的小车干巴巴地呻吟着。我停住脚步，静静地倾听着。“老伴儿！”是位老伯的声音，我往那边看了看，路灯下的老伯戴着一顶发旧的羊毛帽，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，手里还拎着一个红布袋子。“哎呦，我说你怎么来了啊！”“我，嗯，这不，给你做了几个菜，你尝尝，放在布里裹着呢！还暖和着，赶紧吃了！”“天这么冷，回家吃不也一样吗，都这把年纪了，还骑车过来，万一你脚那老毛病又犯了，该怎么办呢？快来这坐着。”老妇人嗔怪道。随手用抹布擦了擦凳子，拉着老伯坐了下来。“我这还不是放心不下你，怕你饿着了……”老妇人那黝黑的脸上那泛起一圈红晕。凉凉的夜，却因烤炉的暖意和丝丝的甜蜜变得格外温暖。

老妇人很快就吃完了，“咳咳咳……”“你也真是的，换季了，晚上还不加件外套！”老伯责怪道，取下自己蓝格子的围巾，手指笨拙地穿过老妇人的发丝，小心翼翼地给老妇人系上。风里洋溢着沉甸甸的爱，两人坐在板凳上相视一笑，一旁的我内心一阵暖意涌上心头。

    年少的时光里，淡忘了许多人，许多事，唯有那悠悠的小巷，那充满暖意的红薯烤炉，那对平凡而又真实的夫妇，像一幅油墨画一般，永久地镌刻在我记忆的深处，让我感动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