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易安唱支歌

我为易安唱支歌

张卉姿

    “李府庭中，清水照佳人”——李易安，古今三千人，我只想对你唱支歌，请君为我倾耳听。

    易安乐，易安欢。你以浪漫入世，惊艳了多少岁月，引得古今多少人，驻足眺望李府。你乐，乐得浪漫——刚才停下秋千，慵整纤纤手，突见有客闯来，明明要和羞走，却偏偏要倚门回首，把青梅来嗅；你乐，乐得自由——乘兴而去，尽兴了，才知道回归，却又误入藕花深处，嬉戏着想前去争渡，惊起一滩鸥鹭；你欢，欢得惊艳——沉沉睡去，方才骤雨初歌，醒来却问海棠如何，侍女妄言，却引出了你的惊艳文词，“绿肥红瘦”惊了多少白衣卿相。我想为你歌一曲，就在你听人笑语的窗旁。只见你多少次倚着那扇小轩窗，道着“重阳又来”的话语，抬头望天，眼里颇具深情而又辽远，远得随了闲云，又随了那南归的孤雁。我想为你歌，又不敢为你歌，怕惊扰了你思绪，只好在窗旁，陪着那窗下的黄花。

    易安悲，易安孤。道天无常，金兵的铁蹄，踏碎的不仅是北宋的根基，还是你的心，至此，便再难见你笑，再不见你编写《金石录》，也再不见你纤手破。你悲，悲的是国破，没有殷勤的天帝，问你去往何，他们不闻不问，还是一味地逃，两浙之间的奔波，没有结果；你悲，悲得是家亡，赵明成之死，地阳与莱州往复，一生心血，远至洪州，却因城破，而断后的一点念想，只有少许尚存，张汝舟的欺诈，便是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。你孤，孤独终老，犹记，他这回去也，你唱了千万遍阳关，也难留别！念那武陵人远，烟锁秦楼，你孤身一人，惟有楼前流水，还念你凝眸。“易安？易安？你取字易安，但在后半生中，何曾安过？难安，是难安。我想为你歌，在你望断归来路的地方。把你的心事唱一遍，不要像纳兰性德那般，无人知其心事；我想为你歌，唱一首阳关了，留住你孤寂的魂，就在“秦楼”前；我想为你歌，要引动六月大风，吹起鲲鹏，带你前去海外三山。

    我愿为你易安歌，为婉约一脉而歌，为千万诗词文人歌，为被大江淘尽的千古豪杰歌，为无数苦闷，积郁于心的仁人志士而歌，为千年来，游荡于华夏大地之上的怨灵而歌。

    歌以咏志，我愿歌，为易安歌，也为他们而歌，歌出三愿：一愿三山还在，二愿天帝仍殷勤，三愿万世开太平。

    易安，易安，我愿为你歌，漱玉词间，竟是情；我要为你歌，你听见了吗？